羊城晚报记者 陈泽云
一只带病的“小白鼠”能卖出几千元甚至上万元的价格？这种价值不菲的小鼠其实是用来做科研、做药物试验的模式小鼠。近年来，随着创新药的井喷，处于研发上游的模式动物提供商也担任起了“卖水人”的角色，迎来了一波上市潮。
日前，百奥赛图(北京)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正式赴港敲钟上市。招股书显示，今年1月-4月，百奥赛图实现营业收入1.17亿元，实现净利润-1.87亿元，在其收入结构中，以小鼠为主的模式动物销售额在整体营收中占比达三成。
截至目前，百奥赛图、药康生物、南模生物等模式动物三巨头已齐聚资本市场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尽管已经依靠卖模式小鼠获得不菲收入，但百奥赛图目前仍处于亏损状态，风口上的这盘生意，百奥赛图将如何布局与突破？
模式小鼠一年卖出超亿元
在当年美国的“淘金热”中，不是每个人都能淘到金子，但是那些卖水给淘金人的人，却能赚得盆满钵满。实验小鼠提供商扮演者便是这么一个“卖水人”的角色。创新药研发可能会失败，但是研发过程中总是需要用到实验鼠。
一只重度免疫缺陷小鼠售价260元，一只靶点人源化小鼠售价更是高达4700元……药物研发会先在动物身上进行实验，这类动物被称为“模式动物”。小鼠是最常用的模式动物。研究人员通过敲除基因或者特殊处理，在小鼠身上模拟人的某些疾病，用来验证相关药物的有效性。随着肿瘤、罕见病的药物治疗、基因治疗和细胞治疗不断发展，对于模式小鼠的“靶向性”要求也在不断提高。
在产业和政策的推动下，我国模式小鼠行业或将迎来高速发展。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，2020年我国小鼠模型市场规模约为30亿元，2016-2020年的复合增长率为32%，预计到2025年将增长至98亿元，五年复合年均增长率为27%。
“小鼠的基因改造是一个细分行业，行业自身的容量可能不大，但它的辐射范围非常广，直接影响到下游的药物研发、科研项目几千亿美元的产值。”有从事实验鼠培育的业内人士向记者介绍。
9月1日，百奥赛图正式赴港上市，发行价为每股25.22港元，盘中一度涨超13%，当日收盘价为26港元，收涨3.09%，市值为103.14亿港元。
公开资料显示，百奥赛图创立于2009年，靠基因编辑模式小鼠起家。彼时，百奥赛图创始人、董事长兼CEO沈月雷成功研发出IL17a-EGFP报告基因小鼠，出售给罗氏、强生、GSK等国际知名药企，赚得“第一桶金”。在创新药研发浪潮下，小鼠需求激增，目前，百奥赛图创新动物模型已成功销往全球20多个国家。
招股书显示，百奥赛图2019年、2020年、2021年营收分别为1.7亿元、2.54亿元、3.54亿元，毛利分别为9714万元、1.67亿元、2.47亿元。在其收入结构中，以小鼠为主的模式动物的销售额在整体营收中占比达三成，以此计算，2021年，百奥赛图模式动物销售额逾亿元。
本土市场份额将持续提升
不到一年的时间里，已经有三家做小鼠生意的公司登陆了资本市场，且均为头部企业。
去年12月，南模生物登陆科创板，据其披露的2022年半年度业绩预告显示，预计2022年半年度实现营业收入1.25亿元到1.35亿元，同比增长2.62%到10.83%；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为350万元到500万元，同比减少86.84%到81.21%。
今年4月，药康生物登陆科创板，2022年上半年，药康生物实现营业收入2.50亿元，同比增长40.29%，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8163.50万元，同比增长76.16%。其中，商品化小鼠模型销售收入1.6亿元，同比增长46.14%，占总收入比重64.03%。
根据国联证券研报，在模式小鼠市场中，维通利华(Charles River中国子公司)以7.70%的市占率居于首位，药康生物、南模生物、百奥赛图等本土企业紧随其后，这四家头部企业的占有率约为23.25%。研报指出，与外资企业相比，我国企业起步较晚，但凭借丰富的模型数量和多样化的服务，市场份额有望持续提升。
百奥赛图为何仍未盈利？
一只小鼠，回报不菲。记者了解到，小鼠的平均销售价格从数百元到数千元不等，部分甚至高达上万元。据药康生物招股书显示，2018年-2021年上半年，单只斑点鼠的平均销售价格分别为9433.96元、12565.93元、11723.99元、8790.90元。梳理来看，2021年百奥赛图、药康生物和南模生物的毛利率都在70%左右。
不过，值得注意的是，在目前三巨头中，最新上市的百奥赛图目前仍未实现盈利。招股书显示，百奥赛图2019年、2020年、2021年运营亏损分别为2.21亿元、3.58亿元、5.16亿元，期内亏损分别为3.06亿元、4.77亿元、5.45亿元。
毛利率居高不下，为何没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利润？实际上，随着越来越多的参与者进入小鼠模型相关行业，市场竞争加剧。如果行业内企业不能持续开展技术创新和市场开拓，可能面临产品服务价格承压、行业地位削弱、经营业绩下降的风险。
而从招股书来看，百奥赛图再已不甘心只做“卖水人”，高昂的研发投入是其尚未盈利的主要原因。
招股书显示，百奥赛图2020年、2021年研发开支分别为2.76亿元、5.59亿元，盈利数据尚不能完全覆盖技术投入。
在2019年成功研发全人抗体系列小鼠模型后，百奥赛图已经将业务重心转向创新药研发，提出“千鼠万抗”计划，该计划以全人抗体小鼠RenMice平台为基础，逐一对小鼠上千个潜在抗体药物靶点进行基因敲除，并利用这些基因敲除小鼠制备治疗性抗体药物。这一方式可以说改变了传统以药物作用机制为核心的新药研发模式，开创了以动物体内药效为先导的研发模式，将涵盖糖尿病，骨质疏松症、肿瘤、自身免疫病和炎症等多个领域。
截至公司招股书发布日，公司已根据千鼠万抗计划敲除980多个潜在药物靶点，超过15个靶点已进入候选物阶段。公司计划在未来三到五年内完成超过1000个潜在药物靶点的药物研发，将识别更多潜在药物分子。不过，“千鼠万抗”计划的最终成果如何，仍有待时间检验。百奥赛图表示，公司投入大量资源进行研发，但无法保证成功，且研发失败可能导致产品需求减少等负面影响。
